吴三桂的脸都气黑了,“三太子,你要怎样?”
朱和墭忙插话道:“吴大总统,天下之亡起于山海关,也应该止于山海关......”
吴三桂一瞪眼:“你要老夫一路北伐打到山海关去?”
朱和墭笑道:“咱们一起去!”
吴三桂吐了口气,点点头道:“老夫亦有此意!”
“好!咱们稍后再议此事!”
朱和墭顿了顿,又提高嗓音道:“亡天下的原因,在孤家看来有四个,一是我大明失德、失治、失策......此三失辩无可辩,但是孤家自认有武德,善治理,多奇策!
二是闯营拆了苦苦支撑天下的柱子,但又接不住天下之鼎......扛不了天下之鼎,就是失德、失治、失策,亦无可辩。但闯、献二营多有英雄男儿,力抗满洲二十年,无数人血洒疆场,咱们恢复天下后一定不能忘了他们。
三是大总统你......为红颜也罢,被多尔衮欺骗也罢,引清兵入中原的总是你啊!
至于亡天下的第四个原因,呵呵,士大夫无耻也!”
“怎么是士大夫无耻呢?”万斯同怎么也没想到亡天下的黑锅他也有份!
“当然了!”朱和墭正色道,“若天下士大夫皆如我原儒者,道理在心,长剑在手,炸雷腰中挂,岂有两亡天下之祸?
而且自宋、元以来,儒生士大夫早就肩负不了天下家国了。我家老祖非士大夫也;闯营诸君,非士大夫也;大总统也非士大夫;满洲的那些巴图鲁,也不是士大夫。请问,这天下兴亡之时,天下的士大夫都在做什么?”
“问得好!”一个颇为粗旷的嗓音,忽然在朱和墭背后响起,朱和墭回头一看,嚯,一个高大威猛,鼻直口阔,长须浓密,长得有点像狮子王的布衣猛男,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。
只听那猛男大声道:“宋元来儒者却习成妇女态,甚可羞。‘无事袖手谈心性,临危一死报君王’,即为上品矣!
颜某游历四方,见天下兀坐书斋人,无一不脆弱,为武士农夫所笑者,此岂男子态乎?不想在江西遇见一些广东原儒,皆布衣角巾,长剑铜锤,虽武德充沛,却也不失文采,此乃真儒生也!”
说着他就冲着朱和墭一拜,“在下直隶颜元,见过圣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