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因为要养我,供我读书,还要帮我爸还外债,便一直拖欠着与她最亲,最信任她的人。
奶奶跟我说,舅老爷跟姨姥们曾经说,若我爸是做生意赔了,多少钱他们都会想办法帮我们度过困难,可我爸是赌博,那是个无底洞,他们实在爱莫能助。
我承诺帮我爸还一部分赌债,也是想将欠舅老爷跟姨姥们的钱还了,一是为了报恩,二是让奶奶有脸去见自己最亲的人。
暑假放假后,我第一时间拎着东西去看了他们,他们直言不讳,说我过年没回来,还以为我嫌家庭负担,不要我奶奶了。
其实我初中毕业就不打算读了,九年义务教育虽然免学费,但学杂费、书本费等杂七杂八加起来高得吓人,教材改版太快,书都没处借;小学校服还捡别人毕业后不要的,等到了初中,校服成了定制款,校服上印有班级跟姓名,必须得买。
我想下来打工帮奶奶减轻负担,被奶奶狠狠骂了一顿,那是奶奶第一次对我发脾气。
那会儿我挺迷茫了,我自是知道只靠打工改变不了现状,只有继续读书才可能带奶奶摆脱困境,可继续读的压力太大,时间太久,若奶奶继续操劳下去,我担心她是否能等到我成器的那一天。
后来是学院接触到了我,了解了我的情况,支出了我上学与生活的一切费用。
那会儿我还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,精神出了为题,要不是我察觉到了自身的异常,定会以为那几个学姐学长是骗子。
前面也说了,赌博是个无底洞,学院也爱莫能助,不过学姐跟我说,我可以在入学后向学院寻求帮助,来给我爸戒赌瘾。
然而……入学后没有指导,班长也不在……”燕折浅声音渐小,并缓缓低下了头,“我不知道该找谁申请,想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,不差这一时半会儿,便先训练了;后来……我找封汐借钱,封汐是副班长嘛,就跟她说了这件事,她帮我申请的……”
何安在被点,于是默默地低下了头,原本还有些领导神气的他,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。
燕折浅的借条既然到了他手中,他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。
不过就像三十万对诸葛不见来说只是零花钱一样,燕折浅家里所背负的赌债,与给燕常学戒赌,不涉及高维【异常】,是轻重缓急中最轻缓的。
其实早在入学之际,何安在便知晓燕折浅的家庭可能存在问题,那时的他只是班长,还无权知晓学员们的详细信息与家庭情况,是通过“偷窥”到燕折浅收到消息猜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