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商晚不解,“大舅舅升官,跟陆承远有什么关系?”
陆承景道:“去岁年节,父亲差人送了厚礼去王家,年后收到大舅舅回信。”
“大舅舅在白鸿书院为陆承远谋了个入学名额,让陆承远赶在六月前入京,到白鸿书院进学,等来年八月再回乡参加乡试。”
“白鸿书院名额难求,大舅舅不给王家子侄却给了陆承远,表明他希望将陆承远培养成助力。你若杀了陆承远,不止陆家会尽全力追查,王家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商晚觉得这个理由不能说服她,“不留下痕迹不就行了?”
陆承景摇头,“即便暂时无法发现,但只要做过,总有暴露那一天。况且,你的好身手在村里并非秘密,以后也不会是秘密。”
“娘子,上位者想对付一个人,不需要证据,只要产生怀疑就够了。”
有时候甚至连怀疑都不需要。
商晚再厉害,总有力竭的时候。
即便她打不过能跑,家里其他人怎么办?以商晚的性子,肯定不会丢下家人。
退一万步来讲,一家人侥幸逃走,也肯定会被官府通缉,安稳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。
在家人安稳的生活和杀掉陆承远之间,陆承景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。
已经忍了十多年,不急这一时半刻。
商晚憋屈地一拳头砸在地上,退而求其次道:“我不杀他,阉了他总行吧?”
陆承景摇头,“阉人怎能参加科举?此举与杀了他无异。”
商晚恼了,“杀了不行,阉了也不行,难不成让他继续活着恶心人?”
“娘子莫恼。”陆承景轻轻拽了拽商晚的衣袖,嗓音刻意放软。
“烦着呢,一天天的就会撒娇。”商晚瞅他,眸光泛冷,“你跟我说实话,给田胜送匿名信的是不是那畜生不如的东西?”
陆承景微怔,“你为什么觉得是他?”
“科举入仕,名声上不能有污点。”商晚道,“猥亵幼童,这个幼童还是亲弟弟,若被外人知晓,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把柄?轻则利用此事威胁他,重则直接毁了他,让他遭人唾弃,人人喊打。”
“确有这个可能,但……”陆承景无奈,“除了你,我怎会将此事告诉他人?”
他将此事掩埋心底多年,从不曾对人提起。
就连石头都不知此事,还纳闷儿为何陆承景那般不待见陆承远,连说句话都嫌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