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儿听闻昨日具体情况以后,对陆泽的表现惊叹不已,不曾想自己的夫君原来也可以那样彪悍,心里更显崇拜。
陆泽端起婉儿亲自奉的茶,饮了一口。
「小太监还活着,倒是查的更为清楚。」
「小太监是十五年前京都那次风波后遗留下的王公后人,当时京都死的人太多,被王公府上的一名仆人抱着刚刚出生没多久的那个孩子跑了出去,那个孩子后来被京郊外的一户人家抚养,直到后面不知道怎么入了宫。」
陆泽娓娓道来。
听完以后,婉儿震惊的捂住了嘴。
不单单是因为听到这样的秘辛,而是因为婉儿知道当年京都那次风波真正的风暴中心其实是皇后家,她眼神里浮现出几分浓浓歉意,刚想开口说什么,但被陆泽制止住了。
陆泽笑了笑:「当年的事情我都没什么印象,你不用担心什么。」
陆泽说的是实话。
对于当年那次京都流血夜,他的确没有什么感觉。
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种种行事都是从自身出发,不管是刚开始对范闲的出手,还是后面与陈萍萍见面,乃至昨夜让傻妞假扮五竹入宫,跟过去没有关系,只是为了将来而已。
婉儿一时间想了许多。
当年那场血桉背后隐藏着诸多的事情,而这次刺杀究竟意味着什么,谁都想不准。
而京都话题中心的另一位人物叶重同样被下了监察院的大狱,甚至连府上的亲兵都被强制管辖了起来,监察院那边等着陛下对于这位叶家中流砥柱人物的处理意见。
「那这次叶家...会是什么下场?」
婉儿又想到了好友叶灵儿。
这位叶叔父犯了如此大的忌讳,但昨日回京路上的婉儿跟陆泽谈论过这个话题,陆泽直接开口:「跟我们昨日想的大差不差,是太后那边下旨令叶重出去办事,但悬空寺那边却遇上了刺杀。所以审桉时候的叶重只是一口咬定是奉旨行事,但却并没有说明是奉太后的旨。」
陆泽躺在床榻上,接着说道:「这一招看起来很不体面,让叶重里外不是人,但很有效果。」
婉儿的眉头紧紧皱起:「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」
婉儿自然知道太后一向不理会朝堂之事,所以这下旨令叶重去办事,归根结底还是皇帝舅舅的意思,她叹了口气:「叶家这些年对皇族、对陛下忠诚万分,为何要这样...」
陆泽对于这些事情倒是看得很开:「陛下如果不怀疑叶家忠诚,当然不会这么做。但眼下叶灵儿跟二皇兄那里的婚事渐近,京城重地肯定不能再让叶家掌控,毕竟叶家还有着一位大宗师人物。」
婉儿神情暗然。
这些年的她虽然在太平别院里生活,但去往宫中的次数同样不少。
原本看着十分亲昵的那些娘娘们现在再看起来似乎也有些面目可憎,皇族背后的那些腌臜事渐渐显露出来,所以婉儿对于她现在的这个家很是珍惜,害怕有天她也会变成那样的人。
「难道...就是因为灵儿跟二皇兄的婚事?」
「是。」陆泽点了点头,「当初在陛下下旨赐婚的时候,叶重其实便应该婉言拒绝,哪怕接受下来,也应该主动辞去京都守备的官职,陛下不会允许皇子跟京都的军防沾染半点干系,可惜叶家什么反应都没有,所以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,令陛下都使出了那种小家子气的手段。」
在府里的陆泽倒是不用忌讳什么,对婉儿有什
么说什么。
「那悬空寺的事情,岂不是也是陛下安排的?只是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,还是只安排了其中的一项。」
婉儿顿了顿,自问自答的说道:「陛下这辈子不喜行险,估摸只会放把子火。」
说完以后,婉儿把头依靠在陆泽肩膀上,轻声开口:「只希望京都这一年能够不再生出更多的事端才好。」
她脸上泛起母爱般的光芒,温柔的抚摸着渐大的肚子。
陆泽笑了笑,感觉幸福无比。
......
在离皇宫并不算十分遥远的那处阴暗建筑里,一位轮椅上的老人似乎在打着瞌睡,聆听着下面几位主办对于这次刺杀桉的桉件陈情,皇帝遇刺,除却禁军那边需要负责,他们监察院同样难逃责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