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渊喝着茶,目光温润的看着许七安,他要将利害关系说清楚,免得日后许七安埋怨,他一直都知道许七安的打算,自己可以成为阉党,但是他们一家不能多成为阉党,不然如果魏渊倒台了,势必会让许家万劫不复,所以许七安需要分摊风险,避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。
“这件事很麻烦,即使魏公出手,帮二郎脱身,恐怕也要伤筋动骨,而且,二郎如果跟我一样成了阉党,那还不如让他背井离乡,离开京城!”
许七安眉头紧皱,静坐许久,脸上浮现了一抹苦涩之意,低声问道。
“魏公,此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?”
“有!”
魏渊斩钉截铁的说道,让许七安惊喜莫名,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他,等待着下文。
“魏爸爸教我!”
许七安心中狂喊,他还以为山穷水尽了,没想到柳暗花明,居然还有其他的办法。
“其实很简单,你忘了一个人!”
魏渊看着关心则乱的许七安,微微摇头,还是缺少锻炼,心性浮躁,遇事不够沉稳,日后如何能够接自己的班,执掌打更人,还是需要爱的磨炼。
“谁!”
许七安向前跨出了一步,眼睛紧紧盯着魏渊,透着几分迫切之意。
“许子圣,你难道忘了自己去求他帮助许新年留在京都城的事情了!”
“从这点上来说,你那堂弟算是许子圣的人,幕后之人完全不知道这点,也打了许子圣的脸面,他性格强势,应该不会容忍,所以你可以向他求助!”
“哎呀,我怎么把他忘了!”
许七安一拍脑袋,恍然大悟,的确,当初许子圣应下了让许新年留京的请求,甚至还和吏部尚书打了招呼,算是在徐新年的身上留下了烙印,如今许新年还未被封官,就被下了大狱,这可不就是打了许子圣的脸面吗?
“卑职这就去永安侯府,向他求助!”
许七安来去匆匆,不敢耽搁,许新年如今在刑部大牢,很容易就会被大刑逼供,如果一个坚持不住,屈打成招,那就是找到了许子圣也没有任何作用了。
永安侯府,一片忙碌的样子,仆人侍卫们脚步匆匆,自从元景帝赐婚,府中就开始准备置办各种大婚所用的物品,整座府中就只有许子圣一人悠闲。
“侯爷,事情就是这样的,当初确实是我押题,提前写了几首诗,但是这并不涉及科举舞弊,还请侯爷处首先相助!”
许七安面对许子圣,十分的坦诚,将当初自己押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,他知道如果想要让许子圣出手,一定不能有任何的隐瞒。
许子圣嘴角微微勾起,他早就知道这点了,《行路难》这首诗他上学的时候可就背过,这个世界除了许七安这位文抄公,谁又能写出来呢。
“算你小子实诚,没有在我面前耍心眼,不然我定不会出手帮忙!”
许子圣的话让许七安惊出了一头冷汗,他瞬间就明白了,许子圣早就知道这件事了,暗暗庆幸,还好没有在这位天选之子面前耍心眼,不然自己的小堂弟就真的凶多吉少了。
“幕后之人想要弹劾的是东阁大学士,赵庭芳,当然也有搂草打兔子的想法,想要将魏渊和你都牵扯进来,一箭三雕,只是他不知道许新年也算是我的人,居然敢打我的脸,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,居然如此头铁!”
许子圣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意,起身而立,对着陷入震惊的许七安喊了一声。
“愣在那里干什么,还不快跟上,我们先去刑部,见一见你那堂弟!”
许七安这才回过神来,心中震撼莫名,没想到此次的事情如此复杂,还涉及到了内阁之争,主要目标居然是东阁大学士赵庭芳。
刑部衙门,两位守卫站在门前,腰间挎着长刀,手掌虚扶刀柄,左右巡视,眼中精光闪耀,神色彪悍,一看就是武道好手。
许子圣走在前面,许七安落后一个身位,在刑部衙门前站定,充满了威严之气,沉声道。
“我要去见见许新年,你们带路吧!”
许子圣的声音极为平淡,但是却让两名守卫感到莫大的压力,连忙躬身行礼,额头沁出了晶莹的汗水,小声说道。
“许大人,许新年涉嫌科举舞弊案,尚书大人曾经下了死命令,任何人不准探望,您还是不要为难卑职等人了!”
许子圣点点头,对此他早有预料,并不感到奇怪,没有为难两位守卫,直接说道。
“你去通知一声孙尚书,就说我来了!”
许子圣曾经担任过刑部侍郎,和刑部尚书是老熟人了,只是二人关系一般,并不是一路人。
其中一位守卫连忙跑进了衙门之中,前去通禀,很快就返回来了,抱拳行礼说道。
“尚书大人有请!”
许子圣两人进了衙门,穿过前院、回廊,守卫带着他们进了偏厅,偏厅的主位上,坐着穿绯袍的孙尚书,脸色严肃,面无表情的等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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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见过孙尚书。”
许子圣只是淡淡说道,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,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。
孙尚书也不感到意外,许子圣的作风他可是太了解了,这已经是十分客气,如果他不高兴,那可是会打人的。
孙尚书瞥了一眼许子圣身后的许七安,心中感到了几分惊奇,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银锣居然可以将许子圣请出来,面子可是够大的。
“许大人好久未曾回到刑部了,感觉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