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开来握紧了手中的酒碗,眼神坚定地看着梁三喜。
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。
梁三喜放下酒碗,目光直视靳开来,昏暗的灯光下,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。
"三年连长,带兵打仗我最在行,我怎么能让战士们独自面对危险?"
"可是连长,你还有家庭,你儿子才三岁,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,我更适合执行这次任务。"
靳开来的声音有些急切,他向前倾了倾身子,食堂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。
那张常年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,此刻因为酒意泛起一片潮红。
梁三喜轻轻摇了摇头,端起酒碗一饮而尽。
"老靳啊,你这个老兵,总是敢说真话,敢向歪门邪道开炮,这一点就比我强。"
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眼角泛起一丝湿润。
靳开来苦笑着摇了摇头,用袖子抹了把脸。
"我就是个'撅嘴骡子',有什么说什么,得罪了不少人,连战士们都说我是个犟驴。"
"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品格,比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强多了。"
梁三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,他给两个酒碗都倒上最后一点酒。
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,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。
"连长,你真的决定了?"
靳开来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梁三喜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举起了酒碗。
靳开来深吸一口气,同样举起了面前的酒碗。
"烈士陵园见。"
清脆的碰杯声在寂静的食堂内回荡。
酒碗相撞的那一刻,两个老兵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决绝的光芒。
这一碗酒,是生死相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