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现在你告诉我，你要调走？"

赵蒙生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办公桌上摆着一瓶进口洋酒，是赵蒙生珍藏的礼物。

梁三喜一把抓起酒瓶。

"砰！"

酒瓶在墙上炸开，碎片和酒液四处飞溅。
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。

"你拿九连一百多号人当什么？当儿戏吗？"

赵蒙生浑身一颤，脸色苍白。

"连长，我们相处三个多月，虽然有矛盾，但都是好同志啊。"
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。

"好同志？"

梁三喜冷笑一声，声音中充满讽刺。

"你们这些知识青年，嘴上说为人民服务，背地里想的全是逃回大城市！"

赵蒙生沉默着，开始收拾行李。

梁三喜站在窗前，望着远处起伏的青山。

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，映照在他疲惫的脸上。

他长长地叹了口气，眼眶微微发红。

转身走到赵蒙生身边，一只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按在对方肩上。

"你看看你身上这身军装。"

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
"想想我们共同的祖国。"

夜幕降临，军营里一片寂静。

赵蒙生躺在硬板床上，双手紧紧抱着头。

连长的话像一块巨石，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波浪。

窗外，急促的集结号声突然划破夜空。

脚步声、喊叫声此起彼伏。

走廊里传来战士们整装的声音。

他却只能蜷缩在床上，浑身颤抖。

铁轨发出规律的轰鸣，火车正驶向遥远的边境。

赵蒙生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，手中紧握着那个装满回忆的行李包。

车厢里，战士们围坐在一起打着扑克。

欢声笑语不断传来。

"对子。"

"我要王炸！"

赵蒙生静静地坐在角落，仿佛与这个热闹的世界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

透过车窗，他看见自己憔悴的倒影。

那张面孔，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