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蔡总,看来今天手气不怎么好,要不算了吧。”
濠江众多的一家赌场酒店内。
一位操着内陆北方口音的男人穿着其貌不扬的夹克,年纪已至地中海,脑袋中间完全秃了出来,不过和一些来赌场搏一把的赌徒显着不同,即使已经输了三百多万,但他貌似没有任何心疼。
“没事,王厅,玩牌就是这样,否极泰来嘛。”
地中海男旁边那人若无其事的笑。
如果说这位“王厅”举手投足中流露一股官宦之气,那么说话这人则要商务许多,同样年过中年,哪怕同伴输了几百万,依然面不改色,大气泰然,视钱财如粪土。
“那……再试试?”
王厅试探性道。
蔡总点了点头。
王厅看着他。
蔡总心领神会,恍然一笑,然后招呼赌场内的一个叠码仔,颐指气使的吩咐道:“再去拿一千万筹码来。”
王厅满意的笑,然后注意力继续投注到牌桌之上。
人生在世,总会有些兴趣爱好,而他的兴趣爱好,应该就是博彩。
按理说应该老老实实去拿筹码的叠码仔却没有动。
过了会见对方傻杵在这,蔡总面露不虞,“我说的话没听见吗?”
“请问您是现金支付还是刷卡?”
叠码仔客气问了句。
赌场都是以钱换筹,没什么问题,叠码仔的询问合情合理,可蔡总却不可抑制的愣了下。
他拧起眉,不怒自威,沉声道:“你是新来的吗?不认识我是谁?”
“您是蔡总。”
叠码仔立刻回应道,显然很清楚他的身份,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。
蔡总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总不能在王厅面前丢脸,趁对方还剩下的那点筹码没有输光,对那个叠码仔冷声道:“把经理叫过来。”
叠码仔这次倒非常听话,立刻通知了经理。
“蔡总,怎么了?”
经理带着那个叠码仔笑容可掬的走来,显然这位蔡总是老客户了。
“蓟申,你们现在招人,是不是太随便了,什么人都要?”
蔡总几乎把不快写在了脸上,根本不顾及那个叠码仔就在边上。
也是。
整个濠江又有几个于光荣?
就算是于光荣,早期在当叠码仔时,同样是被人呼来喝去。
“蔡总,出什么事了?”
经理蓟申看了眼那个叠码仔,然后询问。
“你自己问他。”
蔡总面沉如水。
“蔡总要换一千万筹码,我问蔡总怎么支付。”
叠码仔很快解释,一五一十。
经理蓟申露出了然之色,并没呵斥叠码仔不懂事,看着蔡总,小声道:“蔡总,借一步说话?”
蔡总沉着脸,还是默不作声的走到一边。
经理蓟申跟上,面带笑容,好声好语:“蔡总,你在我们这,已经有三千六百万的账单了,是不是该支付下了?”
按照规定,赌场是不允许赊账的。
但规定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
对于一些特殊客户,自然能区别对待。
欠钱是大爷,这话确实不假,听到对方找自己要债,蔡总不仅不尴尬,相反更加恼怒。
“蓟申,你什么意思?觉得我付不起钱?”
“蔡总,千万不误会,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经理蓟申不慌不忙,语气温和的解释道:“蔡总什么人物,哪会在意这点小钱,不过我们赌场马上就要进行季度轧账了,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进行收款工作,绝对不是针对蔡总个人,希望蔡总能够理解。”
蔡总皱着眉,看着外柔内刚的赌场经理。
他当然不是一个蠢人,对方的言行态度让他已经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。
轧账?
简直是扯澹!
对于博彩这行当,他再了解不过!
他也算是赌场的常客了,自己不怎么玩,大部分都是为了“招待”,可作为四太的弟弟,名副其实的赌王小舅子,整个濠江,这么多赌场,被人“要债”的经历,这还是头一回碰到。
当然。
蔡康是一个有身份的人,即使内心恼怒,但也干不出赖账这种事。
“过两天,我让财务把钱打过来。”
经理蓟申立即点头,感激的笑道:“多谢蔡总理解。”
蔡康没再搭理,走向赌桌,踌躇了下,在那位玩的正嗨的王厅耳边歉声道:“王厅,不好意思,我姐刚才给我打电话,让我回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