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维汉没有搭话,侧身靠向墙那边,文蔷见状还以为周维汉身体不舒服,小手搭在脑门上:“也没发烧啊?这是怎么了?”
夫妻俩虽然聚少离多,但毕竟同床共枕,文蔷一看周维汉的脸色就清楚他心里装着事,强行将周维汉的脑袋放在大腿根,两只手揉着太阳穴:“什么事还能将你难住?跟我说说!”
周维汉脸上勉强笑了一声,想要起身却又被媳妇按下,只能继续躺着,声音多少有些嘶哑:“老赵被组织上安排去延州学习,我心里不得劲,堵的慌!”
“这是好事啊,你难受个什么劲?”文蔷说道。
“这算什么好事......”周维汉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:“说白了,老赵还是受我连累,当初我要粮给粮,要人给人,要不然也不会打成这个样子,你说我心里能好受?”
“再说,老赵这次去延州跟咱们那次可不一样,这里边区别大了,说难听点,那是戴罪之身去学习改造,如果表现良好还能继续得到重用,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哪那么容易?”
“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,不仅冀鲁豫军区在整军备战,其他军区同样如此,接下来是要有大动作,大发展,这对许多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!”
“一步快不见得步步快,可是一步慢绝对是步步慢,老赵去延州少说也是一年半载,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,你说我能不着急吗?”
周维汉说完,文蔷也理清思路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老赵这人原则性强,肯定是组织上安排什么,到头来就负责什么,不会有丁点的怨言!”
“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我抱怨,政委负责的工作过于细致,你干不来,倒不如让老赵来跟你搭班子,岂不是正合适!”文蔷说道。
文蔷的建议正合周维汉的心意:“我倒是想,可哪有那么容易?先不说老赵去延州学习是板上钉钉的事,就说跨大军区将一个师级干部调过来也没有先例,我去跟上级讲可能适得其反!”
周维汉一下午都在考虑这件事,正如他所顾虑的那样,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道理,由上级出面调人是出于组织安排,自然非常容易,可要是下面人指名道姓的申请调人,就有点讲条件,拉山头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