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的烛光摇曳,映照着岑思卿苍白的面庞,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,仿佛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,找不到出路,亦看不到希望。仿若整个世界都在崩塌,而他却孤独地站在末日的边缘。
逝川与流光,飘忽不相待。
岑思卿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,咳嗽不止,面容憔悴。他神情落寞,不曾觉察到日复一日的流逝,只是默默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转眼,月落日升,瞬间浮生。
忽然,不知哪一日清晨的一缕曙光穿透了窗户,温柔地洒在岑思卿的身上。伴随着一阵悠扬的喜乐和欢庆的爆竹声,岑思卿的左耳顿感刺痛,强烈的耳鸣令他倏然清醒了过来。
岑思卿突然起身,连日未曾进食,令他顿时一阵头晕眼花。他用手支撑住自己,脑海中仿佛被无形的重物撞击着,难以忍受。一时间,他仿若一只孤舟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,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岑思卿意识有些模糊不清,他不小心打翻了桌上已经凉了的汤碗,但他顾不得那么多,一步步挣扎着走向门口。
岑思卿咳嗽着,声音干燥而沙哑。一见到人,他便焦急地开口问道:“今日,是何日了?”
下人被岑思卿的问话问得不知所措,她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素荷,不安地离开了。素荷来到岑思卿的身旁,见到岑思卿惊慌失措的模样,心疼地扶着他再次走回偏殿:“殿下,时候还早,先回屋休息吧。”
岑思卿顺从着跟着素荷走着,然后又猛然回过神来,摇了摇头,再次问道:“今日,是何日?”
素荷不忍心告知,只是默默地将岑思卿扶回到了床边。
“是...十七日了吗?”岑思卿盯着素荷的眼睛问道。
素荷不敢与岑思卿对视,只得搪塞道:“殿下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了,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准备早膳。”
素荷刚转身,岑思卿便忽然起身,一把拽住了她,声音颤抖地问道:“是十七日了吗?今日,是十七日,对吗?”见素荷依旧没有回应,岑思卿暴躁地大喊了一声:“你说啊,今日是十七日吗?”
“殿下...”素荷眼中泛出泪光,她轻轻安抚岑思卿道:“您先好好休息,让奴婢...去为您准备早膳吧。”说完,已是泣不成声。
岑思卿看着素荷,愣了愣,随即放开了素荷。一时间,他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岑思卿忽然意识到,今日便是八月十七日。
是二皇子的太子赐封大典之日,亦是卫凌峰的行刑之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