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嗓子传进大殿当中,大殿拢音啊,“嗡嗡”应回音。
“哎呀!”齐国远一捂耳门,“怎么那么刺耳啊!谁呀?”
扭头一看,就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公子哥,头戴束发银冠,身穿团花绣袍,看年纪也就是二十岁左右,面如银盆,细眉凤目,长得非常漂亮。但是,一身英气!你别看,公子哥一个文生打扮,但身上还透出威武之气,在那里拿双指正指点。
齐国远还以为是个读书人呢:“你管得着吗?!我们天生就是拆庙的!我家住的地方,那庙就是我拆的!”他也不管人家听懂听不懂他的意思——少华山聚义分赃大厅那座庙、那个菩萨就是我们哥俩拆的,今天我们在这里拆,我们老手!他是这个意思。人家哪懂啊?
把这小伙子气得面色通红:“大胆的歹徒!还不赶紧给我下来!”“噔噔……”这小伙子几步就来到了神像前面。小伙子手里没有什么兵刃,他一伸手,把神像的一个大蜡签拽在手里。
这蜡签是锡器,上面一大签子,还有根大蜡烛呢,那蜡烛还着着火呢。这小伙子也不管这个了,拿大蜡签照着齐国远的屁股,“噗!”就一杵。
把齐国远吓一跳。齐国远正抡着那俩小王八锤正捶得欢呢,“邦!邦!邦……”突然听到恶风不善,赶紧地一躲,就这一蜡签儿正扎在穷五大帝的那左脚上,“嘣!”好家伙,把穷五大帝左脚穿的那靴子扎漏一块。
“哎!”齐国远乐了,“省得我敲他了。哎,你也来拆庙?来,一起拆!”
“哎呀,气死我也!你看东西吧!”这小伙子拿着大蜡签又往上杵。
齐国远一看,哟!这是要扎自己。“嘿!小白脸子,你算老几,敢来阻止我拆庙?这个庙是我们盖的,就不能让你拆!”这小伙子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。
“什么?”齐国远一听,“你再说一遍,这庙是谁盖的?”
“是我们盖的!”
“这泥胎,谁塑的?”
“我塑的!”
“你塑的?你亲手塑的?”
“我监工塑的!”
这小伙子也实在,你跟他废什么话呀?这个小伙子是个讲道理的人,他想跟齐国远掰扯掰扯——这个庙是我们盖的,你们凭什么来拆呀?咱什么事情都得讲个道理不是?他哪知道这两位是响马呀,你跟他讲道理讲得通吗?
果然这么一说,不但讲通,齐国远一听:“嘿嘿!我可算找到罪魁祸首了!闹了半天,是你害的我哥哥!好家伙,今天我非得揍你不可!”“砰!”齐国远由打神台上就跳下来了,“呜……”一抡掌中锤,奔小伙子“当”就一锤。多莽撞,坏事包嘛。
这小伙子也没听明白,“怎么叫我害了你哥哥呀?你哥哥是谁呀?我哪认得呀?”
你齐国远倒是跟人家解释清楚啊,他的想法简单粗暴惯了,抡锤便砸。
小伙子一看,锤过来了。好家伙,这人要我的命啊,太无礼了!“当!”拿掌中蜡签一挡,把这锤微微地往外拨开一点,下面“啪”冲着齐国远的脚踝就一脚。
“呦呵!”齐国远赶紧一抬左脚,这一脚蹬空了。齐国远当时大惊:“哎呀!我以为你是个读书的呢,没想到你还会武巴绰啊!太好了,这两天,一直没跟人动手。这身子骨有点皱得慌。正好拿你开开心!招捶!”“呜……”又一锤。
小伙子往旁边一闪身,“啪!”用这没有蜡签的手一锤齐国远的后背。这小伙子身形太快了,“滴溜”一转,齐国远没躲开我,“嘣!”这一锤正楔在后背上。
“哎呀呀……”“噔噔噔……”齐国远往前抢几步,“呵!小白脸子有点能耐啊!拿命来……”这就跟人拼命。过来“呜……”双锤一砸。
小伙子赶紧又往旁边一躲。小伙子不敢接他的锤,因为一看使锤,可能这个人劲大。另外看这个人的样子确实人大力不亏,那肚子就能装下自己。对付这种人,要用巧劲。所以小伙子不跟他正面接触,赶紧往旁边一闪,“啪!”一抬脚,“嘣!”一脚又踹到齐国远屁股蛋上了。
“噔噔噔……”齐国远往前抢起一步,站立不稳,“噗!”一下子摔个嘴啃泥呀。还没等齐国远站起来呢,这小伙子往前一跟步,就想抬脚踹齐国远。
李如珪一看,不干了,“休伤吾友!”他由打在神台上又跳下来了。“呜……”轮着一对铁尺奔小伙子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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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伙子一看,赶紧往旁边一闪身,拿自己这杆大蜡签一挡,“当啷”一声,铁尺他敢挡啊。把这李如珪铁尺一崩,小伙子往前一跟步,就跟李如珪又大战在一起。
齐国远这个时候爬起来了,拍拍身上土,“呸!呸!”吐出嘴中泥。“好家伙,这小子,今天非得把你逮着,拉到我哥哥面前给他认罪不可!你拿命来!”“呜……”他又上来了,双战这个年轻人。
您别看年轻人论个头、论体量跟齐国远、李如珪不是一个重量级。但是,小伙子技术高啊。“啪啪啪啪……”一个人对付齐国远、李如珪,还绰绰有余呢。一会儿工夫把这两个人就缠在当中了。
正在这个时候,就听见外面“呼噜噜……”人声嘈杂。听这脚步声,不知道来了多少人。“呼——”一下子就把殿门给堵住了。
就听有个人断喝一声:“哪来的狂徒,好生大胆!居然敢在此撒野,还不给我住手!”
一听此人说话,那个小伙子认出来了,他“噌”虚晃一招就跳出圈外,一下子就纵身到大殿外了。
殿里头就剩下了齐国远、李如珪了。两人一看,“哎,哎,怎么不打了?”瞪眼一瞅,哎哟!就见大殿外面乌泱泱乌泱泱来了不少人,在正当中站着一个老者。说老,也就是五十来岁,不到六十。但在那个年代,五十知天命,就得称“老夫”了。胡须、头发、眉毛多少都已然花白了。头戴白幞头,身穿白袍,跟这小伙子差不多少,干干净净的。老头面如中秋古月,一对眸子闪闪放光,三缕须髯飘洒胸前。往那一站,透出一种威严的贵气来。一看,就不是一般人呢。
就见这个小伙子纵身出了大殿之外,来到老者近前,一拱手:“啊,王驾千岁,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。”